《每当我找到生命的意义,它就又变了》epub+mobi+azw3百度网盘下载
内容简介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苏格拉底说,“人要过一种美好、公正的生活,而不是毫无约束地嬉闹作乐。”他的学生、享乐主义者亚里斯提卜却认为,“纯粹的快乐才是生活的目的。”而在悲观主义者叔本华眼里,“不想太过悲惨的话,保险的方法就是不要期望能很开心。”不过,罗素却认为,叔本华其实是一个贪图享乐的伪君子。——我们刚以为找到了人生意义,他们又把答案改了。丹尼尔•克莱恩带我们进行一次奇妙的哲学之旅,在金句中带我们找到人生的真正意义。
所有的幸福都相似,而各有各的不幸?——并不是,幸福也因人而异。
我们的生活比两千年前的古希腊人更高级吗?——怎么会,在很多方面人类进展甚微。
在享乐至上的时代里,我们能免于思考的痛苦吗?——别做梦了,至少在你之前还没人做到过。
既然人逃脱不了生命意义的终极追问,那......
“生活摇荡如钟摆,于痛苦与无聊间徘徊。”
好吧,我交代:我的确隔三岔五就渴望好好地悲观一次,尤其是在生活里要面对点儿小灾小难的时候。当自己遇上啥糟糕事了,只要想想生活对每个人而言其实都挺烂的,心里就会有种麻木不仁的慰藉感。在这种时候,还有谁比忧郁先生叔本华更适合请教的。我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这句话抄到笔记本里的,不过我敢打赌,肯定是在某个情绪低落到谷底的时期。
虽然有点儿难以置信,不过叔本华本人却被认为是个享乐主义者。因为他主张幸福才是生活的终极目标,只不过他觉得要达到这个目标基本上比登天还难。同伊壁鸠鲁一样,他将幸福与快乐定义为恐惧和痛苦的缺席。而且一如伊壁鸠鲁,叔本华也相信,降低我们的期待才是消除忧郁感的不二法门。这位德国哲学家用词直白地讲道:“不想太过悲惨的话,最保险的方法就是不要期望能很开心。”真是大爱“太过悲惨”这几个字,叔本华都不屑于采用伊壁鸠鲁所说的“不高兴”一词。
从这儿开始,叔本华的哲学开始一路下坡,还是很陡的那种。在他的皇皇巨著《作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中,叔本华写道:“生命的短暂常常被人哀叹,却可能是生命中最好的部分。”在《存在的虚无一文中,他又写道:“人的生命一定是某种错误。这一点的真实性足够明显了,因为我们只需要记住,人是欲望与需求的综合体,极难被满足;而且即便被满足了,他能得到的也只是一种无痛苦的状态……这就直接证明了存在本身是毫无价值的。”当然,这之后就是他那令人超级沮丧的“钟摆”名言了,咱都晓得的。
在他充满失败与孤独——没人买他的书,也没有大学请他当老师——的成年生活中,叔本华偶然读到了婆罗门(印度)典籍《奥义书》(Upanishads)最早的西语译本。尽管这种东方哲学骨子里会更积极一些,但在那充满神秘/玄学的文字中,他还是为自己的哲学找到了深深的共鸣。《奥义书》认为,人只有变得超脱与顺从,才能体验到平和接受生活的感觉。而叔本华在人生晚期逐渐开始吸纳的,正是这种态度。在这段最后的时期里,他写道:“Oupenk’hat(受佛教启发的印度教经文)一直以来便是我生命的慰藉,直到我死去。”对叔本华来说,承认自己感受到某种程度的慰藉,基本上就跟别人喊出“哇靠”差不多。
这些东方的文字似乎极大地改变了叔本华的人生,不过有点反讽的是,这种改变的方式却非常单调平凡。六十多岁时,他出版了一本名为《附录与省略》的书,书里大部分都是炒他那些悲观哲学的冷饭,不过也有很大一块是些朗朗上口的警句。比如,“很多时候,只有失去之后,才懂得事物的价值”,以及“每天都是一段小生命,每日醒来起身是一次小出生,每个新鲜的早晨是一次小青春,每晚休息睡去是一次小死亡”,还有“荣光虽不必赢取,但必不能遗失”。
呵,一堆陈词滥调吧,但是许多人还觉得这些话就跟伊壁鸠鲁的格言一样说得挺好,让人着迷。不过要谈到叔本华作为一个写作者的发展历程,《附录与省略》那种一句话概念的格式,很大程度上要得益于他读过的那些东方宗教典籍,尤其是《大梵经》,也就是吠檀多/印度教那些通俗易懂的警句。
《附录与省略》成了当仁不让的畅销书,霎时间忧郁先生成了全城景仰之人,妖艳动人的女子、辉煌富丽的派对与读者来信蜂拥而至,他那种悲观的享乐主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听众。人们在他这种狂飙突进运动中发现了一种近乎可怕的浪漫,而且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在去柏林那家时髦的鲍尔咖啡馆的路上,就可以读完那些朗朗上口的简短句子。
20世纪的哲学家伯特兰·罗素一般被认为是个非常大度的人,但他却把叔本华评价为一个极品伪君子。罗素写道:“他一直都在高级餐馆大快朵颐;还有不少肉欲多于激情的风流韵事;他非常喜欢与人争辩,还极端贪婪……所以很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样一个深信禁欲与克制的人,却从来没有在实践当中哪怕表现出一点儿他那些所谓的信念。”
罗素这么写,其实有借个人好恶攻击叔本华哲学之嫌。但话说回来,叔本华的哲学实质上是一种对待生活的态度,而这种态度又可以被理解为是一种心理现象。悲观是人的一种感受,会影响人们观察事物的方式。这种感受或许促成了哲学的诞生,但说到底,无论是感受还是哲学,都无法被证明。如果让现代心理学家去分析叔本华的生活,他们看到的会是一个自尊问题很严重的人在一鸣惊人之后,克服了抑郁,成了一个派对动物。我理解罗素的出发点,因为重生后的派对动物叔本华干的那些事情,让我也很难去严肃地对待他那种悲惨的厌世之感。
我这辈子里,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因为什么事,都从未把叔本华的悲观主义长期留在心里。即便在最惨淡的时刻,也总有东西会带着希望出现,让我重新振作起来——都是一些日常小事,但总能出人意料地让我重燃生活的欲望。
在伍迪·艾伦的电影《汉娜姐妹》的结尾处,米奇这个角色(由艾伦饰演)发表了一段长长的独白,讲的是在他人生的某个时段里,由于被叔本华的悲观主义过分左右,他曾尝试自杀。自杀未遂后,他跑到纽约的大街上轧马路,一时兴起钻进了一家电影院,里面正在放马克斯兄弟的《鸭羹》。米奇回忆道:
我就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一下思绪,让脑子恢复逻辑,把看世界的角度重新放在合理的位置上。我上到楼上的阳台,然后坐下来。你知道吧,那个电影我从小到大已经看了很多遍,一直都很喜欢。我看着银幕中的那些人,又开始被电影吸引了。然后我就想,你怎么会想要自杀?这难道不是很愚蠢的行为吗?对吧,看看那些银幕里的人,他们真的很好笑。而且,即便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又怎样。
即便没有上帝又怎样,你只能在这人世走一遭,仅此而已。是吧,所以难道你不想经历一下吗?……然后,我放松地躺到了椅子上,开始真正地享受现在的我。
米奇/艾伦的顿悟,让我想起了奥斯卡·王尔德那句精辟至极的话:“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在仰望星空。”
“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判断生命是否值得继续,就相当于回答哲学的根本问题。其他一切——诸如世界是否是三维的、精神有九种还是十二种范畴——都要位列其后。”
抱歉我先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因为我从来都没办法坐着读加缪的这段宣言。事实上,我把这段话抄到笔记本里时,正躺在一条幽暗绝望的沟渠中,放眼望去,连一颗星星都没有。不过直至今天,我都仍然相信加缪的训诫是完全正确且至关紧要的。
如果哲学的根本问题是“生命的意义是什么”,那我们就必须解决个体生命是否值得继续的问题——答案就隐藏在其中。(那些发自内心相信哲学的根本问题是思维到底有九种还是十二种范畴的人,可以不必往下读了。)
加缪这个观点的威力始于一个事实,那就是在这个世界的生物当中,只有人类拥有思索和清醒地做出自杀决定的能力。对那些认为鲑鱼冒着千难万险洄游至产卵地也是自杀的吹毛求疵之人,我只能回答,我敢肯定鲑鱼这么孤注一掷,绝没有经过深刻的哲学思考。而一个人若是神志清醒、活动自如,而且还算有随机应变能力的话,就可以自由地决定自杀,然后照做。
我们大多数人并没有真正思考过这种可能性。理智上,我们知道自杀是一种选择,却很可能从未真正想过,不会坐在一个灯光晦暗的房间里,全身心投入到这个问题中去。那太可怕了。
在继续往下说之前,有一点需要郑重指出,那就是加缪忽略了自杀问题的心理学角度,即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内心可能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以至于自杀成了唯一的出路、唯一的解脱。而多数心理医生会说,这类人其实有别种选择,如药物和精神疗法。更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会说有自杀倾向的人本质上就不是理智的——任何自杀之人的行为都是非理性的。当然,加缪会说,诚挚地思索自杀问题就是极端理性的行为。
我认识一位父亲,他的大女儿在二十几岁时自杀了。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女孩都刻意与社会隔绝,大多数时候都自己一个人待在树林里。她的家人和朋友非常担心,求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但是她对旁人的关切置若罔闻。她也没有留下遗言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自杀。很多人都因她的离世而悲痛万分。
她父亲伤心欲绝,离家出走了好几年时间。直到回来之后,他才看起来差不多接受了现实。他对一位朋友说:“我不光希望她还活着,更希望她能找到一个活着的理由。”这位父亲勇敢而又深刻地找到了这出悲剧的根源。
于我而言,对一个人思考自杀最决然和恐怖的描述,来自格雷厄姆·格林那篇令人拍案的私人化散文——《墙角壁橱里的左轮手枪》(The Revolver in the Corner Cupboard)。
由于饱受难以缓和的空虚感困扰,少年时代的格林曾偷偷拿着哥哥的手枪,跑到伯克翰斯德的公共林地里玩俄罗斯轮盘:他先装入一颗子弹,再转一下枪膛,然后把枪对准脑袋,扣下扳机。当只有一声咔嚓时(他每次玩都有),他会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快感,“就像一盏灯突然点亮了……我感到人生充满了无限可能。”
加缪当然不会建议玩俄罗斯轮盘,一个原因是,这种行为最终把是否继续活着这个重要的存在主义问题,交到了命运的手中。但是,格林的行为仍以一种戏剧化的方式展示了为什么直面自杀可以让人找到活着的终极理由,且不论这个理由到底是什么。一个人一旦决然地明白了生存与否是自己的选择之后,就会到达要么有理由活着要么没有的关口。模棱两可结束了,选择继续活着——选择生命——就成了创造自己生命意义的前奏。我们选择继续活着是有理由的,即便这个理由没有多明确具体,仅仅是“我不想死”而已。
当加缪在《局外人》中写下“如果你一直在寻找生命的意义,那你就永远没有活过”这句话时,从另一个角度表明了同一个观点:人生的意义不能靠我们去找,而是要靠我们来创造。只有通过沉思自杀,我们才能彻底见证自己创造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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